Blade Killer

【Jaydick/授权翻译】Unexpected Playtime Chapter 11

终于更新章啦~！花了一天多翻完，这章比较长，有杰森较多的心理描写。

先前的章节可以回顾一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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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  Revolver

哥谭阳光灿烂，空气中尘土飞扬。又是烂透了的一天，而杰森仍在为他糟糕透顶的心情诅咒世界。他头痛欲裂，由于前一晚的失眠和焦灼，他的眼睛胀疼得厉害。杰森轻叹着喝了一口手中的黑咖啡。与其说是凝视，他更像是在恶狠狠地瞪着咖啡杯。

距离死而复生过去很久了。那些可怕的感觉多年没再光顾，然而就这么突然间卷土重来。在那些漆黑的幻觉中，有他的声音，还有为过去曾坚守信念的呐喊。这些都太恶心人了，但杰森别无选择，他必须弄清楚这些幻觉的来由，然后找到个法子解脱。他不能让噩梦再来入侵他的生活。

“杰森？”

杰森一怔，他从那个快被瞪穿的咖啡杯上移开眼睛，紧接着就撞上那双明亮却充满担忧与惊喜的蓝眼睛。是格雷森警官。他穿着那件漂亮制服，头发蓬松的模样看起来像刚离开某个拍摄现场，而非GCPD。说真的，这家伙长得太好看了，他漂亮得不像是能管得住罪犯的人——见鬼，如果那个翘臀能坐在身上，你甚至会觉得被扔进监狱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
“迪克，见到你真是意外……”杰森努力扬起最好的笑容，祈祷迪克眼中的他没有太过狼狈。这名警官冲他微笑，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快转移视线，避开了杰森的目光。迪克笑容的力量足以让他的头痛彻底消失......好吧，几乎消失。

“请坐。”杰森挺直腰背坐端正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绅士。坦白的说，迪克是杰森现在最想见到的人。即使他狂跳的心脏，还有下半*身的大家伙都对迪克跃跃欲试，但他不希望让对方看到这个时候的杰森，好像刚从一场无法战胜的战斗中落败了似的疲惫。迪克认识的杰森·托德是不一样的，他是韦恩家有钱有魅力的长子;工作出色，饮食健康，交流时每一个用词都衬得他魄力十足。但现在这个黑着脸喝咖啡的杰森·托德？一点都不像那个“杰森·托德”。

“今天不怎么顺利吗？”迪克喝了一口他的饮品，抬眼望过来。这个警官有着见鬼的敏锐力，他一眼就看穿了杰森难掩的疲倦不是个单纯的面部表情而已。

‘不顺利的是昨晚。’杰森在心里默默回道，但是嘴上却说：“是啊……工作太忙了，你知道的。”才怪，你什么都不知道。

“我明白。”两个人分享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，但杰森察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与上次大不一样。空气中不再有先前暗涌的张力，迪克的笑容弧度变小了，但偶尔还是会偷偷地看他一眼。杰森不得不感到迪克的警惕心正不停上升。

“你经常来这里吗？”杰森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咖啡，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。现在格雷森警官就坐在这里，而他还得继续忍耐这该死的头疼。

“我讨厌喝车站贩售的饮料……我宁愿多走一段距离，买些更好的东西。”格雷森警官解释道。他环顾四周，这里的环境舒适；他们所在的这家小咖啡馆距离主干道稍远，非常安静简约。杰森从来不愿离开自己的安全屋，但现在房间里的气氛使人窒息，他无法入睡，那些噩梦说不定很快又会降临，这就是杰森决定出门喝杯咖啡的原因。也许世上确实存在着天堂，因为老天派来了这位微笑着让他精神一振的格雷森警官。

“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堂，你也没可能像这样坐在这里。”杰森的一部分自己在内心皱眉，默默唾弃这个突然冒出的天真念头，明明他已经从撬棍上学到足够多的教训了。

“你的头发长长了，还有你的脸上有一道……划伤……你一定是碰上了坏事。”杰森凑近了些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，轻抚过迪克那张英俊脸庞的流线。昨晚藏在迪克的衣柜里时，他就注意到这道划伤。

“是，是的……好吧，我当时没什么时间……而且，呃……我低估了企鹅的雨伞，所以……对，多了道伤口。不过很快就会痊愈的……我保证。”迪克有些坐立不安，他目光游移，不知道是该看向远处还是对上那灼热的视线。他想看看杰森，但如果放任他俩互相凝视下去，他一定会承受不了。

“呃……我明白了……”杰森被迪克的反应刺激到了，他现在心甘情愿地忽视他后脑勺的疼痛感。这一天的到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。很显然，迪克一定感觉到了什么。不管是什么，他开始怀疑了。

“你之前……曾经问过我关于红头罩的事情……”杰森收回手指。他喝了一口咖啡，然后随意地把玩着杯子，就像开始另一场随意的谈话。

“是的。”迪克点了点头，他对杰森开始的话题立刻充满兴趣。

“我遇见他了。”杰森又说谎了，他根本不能“遇见”他自己。但显然迪克被他说的话抓住了心神，他惊讶地盯着杰森，张了张口。

“……真，真的吗？怎么会？他有……对你做过什么吗？“迪克很快问道，而杰森对警官的问题只是抬了抬眉毛。迪克显然相信了，也许他应该为另一个“自己”继续表演下去。

“我的一个供货商和红头罩有一些交易。偶然的一次，我见到了他——他的话不多，但我们偶然谈到了货物运输，最后聊到哥谭的执法者们……你的名字时不时被提到了……然后……”杰森谨慎地编造谎言。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迪克的脸上，想从对方细微的表情中确认该如何继续他的“一次经历”。

“他怎么说到我的？”

迪克的眼中充满热情。他好奇宝宝的样子就像是坐在座位边沿看世界上最具悬念的电影。坦率地说，杰森之前从没见过迪克这样的急切。也许是因为现在心情很好？也许他对这个话题充满兴趣？亦或是两者皆有。

“他说你是他‘心爱的小狗'。”迪克不由尴尬地涨红了脸，红头罩居然真的就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他？而杰森正竭尽全力不让他得意的笑脸露出来。

“那个混蛋。”迪克嘀咕了一句，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，声音大得旁人甚至离开座位转身看过来。杰森想笑——不不，在此之前他想亲吻迪克，为他可爱的反应亲一口再说。

杰森现在的感受很复杂，他说不清是什么，但无论如何，他都不想停下。迪克现在就在这儿，同他一道坐在这个舒适的小咖啡馆里。他也有要担心的事情去想……但这感觉很普通。自从杰森被埋在六英尺下的土地里，他遇上的事情就没有一个是普普通通的。所以，是的，普通意味着好事。还有迪克……他让杰森变得更好，即使在这平常的环境内也是如此。

“请别介意，杰森……他是个疯子，呃……总是戏弄个没完，因为我还没有抓到他。”迪克微微撅起嘴，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。现在格雷森警官是真的把对面坐着的人迷得死去活来了。

哦，杰森可以对他做些什么吗？他能做些什么……

他想把迪克放平在桌上——然后去吻他的嘴唇，继续他们那天晚上未做完的事。未来有无止境的可能，但和格雷森警官在一起是杰森唯一想达成的梦想——这个念头让他不由皱起眉头。为什么不行？经历过那么多事，难道他就不能从上帝那里祈求到一点幸福吗？回想起来，杰森从未对别人产生过像对迪克那样的渴望——真糟糕啊，不能拥抱迪克·格雷森这件事几乎让他难受得发疼。

说真的，他掉进这个爱情的漩涡中到底有多深了？

“他对你的评价很高……说起你的时候温柔得就像很了解你一样。我几乎以为他是一个你认识的好人了，但之后他就用枪威胁了一些雇员，然后我就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。”杰森笑着说出他的谎话。尽管迪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，但杰森很清楚，那个聪明的脑袋里正在思考更多的事情。

与迪克这样的人进行此类游戏是危险的。红头罩一直是他的追踪目标，现在，他有理由去怀疑红头罩=杰森·托德的结论。然而一旦看破这些障眼法……迪克解开谜题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。然而杰森不会让他轻易猜透的，同格雷森警官进行的这场你追我赶是独一无二的。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。

“红头罩……他不是那种坏得彻底的人。我认为他是被人误解……说他太极端了。但公平点讲，在哥谭每个人都有点疯狂，不是吗？我想如果能给红头罩一次机会……他会做个好人的……”迪克说完最后一句，杰森意识到他正咬着舌头阻止自己去反驳迪克，最后他彻底没了言语。杰森在心里补完了对方想说的话‘他会变成好人的……在我身边。’但这也有可能是杰森在自作多情而已。

迪克想要相信红头罩并不是传闻中的恶棍，这个发现让杰森的心中充满了自豪感，还有一丝希望。在与他的家人们相处时，他满足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;成为每一个人的敌人更加容易，就因为那段悲伤的过去，他才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或者同情——杰森已经比过去的他更加强大。但在遇到迪克后……他几乎……几乎希望他能得到对方的支持;如果格雷森警官能给红头罩一次机会，也许他们能肩并肩站在一起——也许……杰森·托德……——

“我应该走了。很高兴能在这儿遇见你。”杰森回过神后飞快地站起来。他看到迪克的眼睛闪过了一抹失望，但很快就用灿烂的笑容隐藏起来。他们互相告别，然后各自离开。杰森赶回他的安全屋，这回他需要时间去思考现状，也许还要用更大剂量的药物治疗。

 

*****

 

在吞下大约六打的药片后，躺在床上的杰森横着手臂盖过眼睛，试图缓解阵阵传来的刺痛感。他需要休息，但他的大脑可不会因为创伤而陷入沉睡——整个事情就是一个死循环;噩梦使杰森的大脑拒绝睡眠，他更加失控，接着噩梦变得更糟。状况恶化到现在，他的身体无法主动休息，而这个死循环把他推到濒临极限——

“快点去休息。”杰森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道。

为什么这么多年后又复发了？他的病还在恶化——又不是他的死亡纪念日，所以为什么会发作，尤其是在一切变得开始顺利的时候？这个世界难道连一丝怜悯都吝啬于施舍吗？

黑暗开始充斥他的大脑，杰森又听见疯狂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不停——它几乎没有在那里，但他知道这笑声，他知道这是在他的脑海中，但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狠狠地敲击着他。心脏的跳动频率升高，他感觉到冷汗在他的脊柱上颤抖，像小小的针刺在他的皮肤上。

“他不在这里——这不是真的。”杰森对自己重复道。这句话很有用，在刚复活的那段时光里，这句话一直帮他保持清醒，即使死亡的场景在脑海中再次重现，他也能获得一丝慰藉。

定时炸弹的滴答声听起来和他的时钟完全一致。仓库内火药和油脂，血迹与汗水的味道相互交织。他现在完全明白了；他记起那时的无路可逃，记起那时发生的一切;他被抓住了，然后就是挨打，无止境的挨打，然后被摧毁——在最后的三秒，杰森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命运。但和往常一样，命运……从来不按套路出牌。

 

*****

 

杰森太过沉浸在回忆里，以至于电话铃声响起时毫无反应，直到嗡嗡作响的手机振动才让他回过神来。他拿起私人电话，在看清来电显示着警官的名字后才软下目光来。看到手机上的时间，他居然在记忆里畅游了两个多小时，这意味着杰森开始真正的重蹈覆辙了。

杰森清了清嗓子，他接起电话，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理智平和：“你好？”

“杰森——嗨，我是迪克，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。”迪克在另一边匆匆说道。

“嗨迪克……不，一点也不……我只是在休息而已。你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？”杰森并不完全在说谎，他确实在休息。

“我……呃……我只是想说，我在咖啡馆遇见你时，你看起来……不好。我只是想让你知道，如果需要任何帮助，或者想聊聊天什么的——就是……我知道我们平时都挺忙的，彼此之间又不怎么熟悉，但是……”迪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他可能是觉得尴尬，又或是在后悔说出这些话。

杰森不知道如何回应。在意识到他应该说点什么时，他已经闭口沉默十秒多钟，而线路另一端的迪克已经慌张得不行了。

“迪克……谢谢你。”这三个单词可能是杰森有史以来说过最真诚的话。

“哦！你不需要——我的意思是……不客气。”

“……其实就是……我患有失眠，最近情况变得越来越糟——这玩意儿有点像与生俱来的，也有可能是来自我小时候的创伤——我不太清楚细节，我也不太热衷去和医生交流病情，我自己也能完美地处理这个症状，但是……有时候就是太超过了。”杰森修饰着他的言语。他的大脑有些不太清醒，无法确定格雷森警官是不是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。只是听到迪克的声音，就让杰森不再回想那个神经兮兮的大笑声，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。

“抱歉听到这些……我仍然希望能够帮到你，而这个请求一直都在……如果你需要一个朋友什么的，我会在在你身边。”迪克的声音舒缓了杰森疲惫到临界点的大脑。他的心脏狂跳着想要接纳迪克的主意，但理智还在一旁絮叨个没完。

“我从没想过还会有人对我说愿意支持我，谢谢……真的谢谢你……”杰森打了个哈欠，现在他终于感觉到床单和枕头的柔软和舒适。杰森·托德到底该不该继续对迪克欺骗下去？对方不知道，他也不在乎了。

“任何时候我都愿意帮你。我知道，大部分时候我都忙的找不着人，但你可以给我发发短信，我会尽我所能……我很明白，面对那些挣扎有多么艰难。”迪克的后半句话让杰森不由蹙起眉头;格雷森警官还有更深层的背景故事？事实上，如果有可能的话，他乐意去了解迪克的每一个细节。

“嗯……你……能和我说说吗？”杰森问道，他的语气温柔而低沉。

“呃……当然……要我说点什么？之所以现在有空打电话，就是因为我被困在一堆文书工作里。但如果局长那儿有新的案件，那我就不得不走了——”

“随便说什么都行，继续说吧，等到你不得不离开时再停。”

“我……好吧……没问题。”迪克抬高的声音让杰森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他微笑的样子。

“呃……我在一个马戏团里长大，那里的人和动物朝夕相处，一切都很棒……我曾在演出结束后偷偷溜出去，像探索这个城市;这里有明亮的灯光，形形色色的建筑……有时候我希望自己……”迪克继续讲述着他在马戏团的生活，一些见闻让杰森忍不住压低声音笑出来。整个事情都像一场梦境，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迪克的声音。对方的笑声，还有浅浅的呼吸，都让他产生错觉，迪克现在在他身边——就像他在这一刻并不孤单一样。

 

*****

 

随着故事的继续，杰森疲惫的心灵终于得到解脱，他陷入了沉睡;这一次，他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冰冷的仓库里——他在别的地方……一个五颜六色的巨大帐篷，气球摇摇晃晃地飞上天空。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，这里有咆哮的狮子，还有在后台发出喇叭般声喊的大象。

杰森走近帐篷，他看到四处走动着的家庭，有手牵手的夫妻，整个地方无不彰显着鲜艳明亮的色彩。这是在哪儿？他以前来过这里吗？

“杰森！”

杰森猛地回头，穿着休闲打扮的迪克小跑到他身边，他靠近杰森，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
“看看我找到了什么！”迪克说道。杰森低下头，迪克的怀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只小狗。他确信几秒钟前的迪克什么也没拿着，这只小狗就像魔术似的蹦出来。这对杰森来说真是相当的正常。

迪克捧着那只纯黑色小狗，它看到杰森时嗷嗷地叫着，尾巴兴奋地摇来摇去。一只红色的蝴蝶结像个小项圈似的被系在它的脖颈上。

“我们能养它吗？拜托了？我会照顾好它的……我保证！”迪克给了杰森一个完美的狗狗眼，而杰森发誓那只小狗也对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。双倍的攻击——这不公平，但他依然露出微笑。

“当然可以。”他回答得没有丝毫停顿。

“你会爱上你的新家的……”迪克抱着小狗说悄悄话，低头亲了亲。“我们回家之后…得移开一些家具……对了，我们要给狗狗买些新玩具，还有床！在这之前……它可以和我们一道睡床上。”迪克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，而杰森的意识在漂移—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握着迪克的手的？为什么他们走动时的距离这么近——话说迪克是在说他们有个共同的家吗？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俩住在一起一样——

“迪克……”杰森走着走着停了下来。没有任何缘由，但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溢满了喜悦。

“怎么了？”狗狗和迪克都转过头来看向杰森。

“……”

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模糊不清。但是这一次杰森很清楚，他不再感觉自己活得像个疯子——一切都在既定的位置上。仿佛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刻起，就没有什么是不合适的。